地球上的天王星

雖然紅茶沒噴出來，但我的喉嚨還是受到一陣暴擊。
利用咳嗽和平緩呼吸的空檔，硬是擠出了我能想到最有誠意的回答。
「呃……我不知道。」忍不住淚眼汪汪看著學姐。
「不知道？」學姐邊笑邊拿紙巾幫我擦了擦眼淚。
「就是，我曾經以為我有，但被告知其實沒有。」我接過學姐手上的紙巾，幫自己壓了壓嘴角。「不過如果那個不是，我也不知道談戀愛是什麼了。所以，我不知道。」

看著學姐疑惑的表情，我第一次試著用邏輯性去解釋這件事。
「聽起來好像很複雜。仔細想就會覺得很簡單。就是我誤會對方願意和我談戀愛，互動很親密，別人也覺得我們是一對，但對方卻親口告訴我，我們只是感情很好很好而已。」
講到最後我笑了出來，原來我現在能笑著講這件事了。

「聽起來對方頗渣？」反倒是學姐皺起眉來。
「也不全是。對方直到現在都不認為自己有錯，只覺得這是對友情的認知差異。」我聳了聳肩，畢竟我都笑得出來了。
「後來呢？ 」
「講開之後，剛好遇到個契機，我們就慢慢疏遠了。現在大概就是生日或跨年會用通訊軟體問聲好的程度吧。」
「這樣啊……」

「不好意思，回答出來的好像都不是讓人開心的內容。」我垂下視線，重新拾起我的叉子。
「不不不，別這麼說，謝謝妳願意告訴我。」
我沒看見學姐的表情，只覺得從她的聲音聽起來，好像害她的情緒跟著低落下來。
「千層麵都冷了，我們還是先把餐點吃完吧。」
再次把千層麵整理好，把一口的份量推到湯匙上，然後大口咬入、草率地嚼了嚼，配著那股說不出口的情緒一併吞下。

直到我們踏出餐廳，學姐都沒有主動再開啟新的話題。

我們踩著因為吃太飽所以顯得有些沉重的步伐在街上閒晃時，學姐拉著我的手往路邊商家的櫥窗靠近。
她先看了看裡面展示的各項可愛商品，最後視線透過櫥窗玻璃的反射看著我問：「下周日有時間可以碰個面嗎？」
「呃……可能不太適合。」畢竟星期五晚上到星期六晚上有場戰爭不得不面對。
「需要好好睡一覺？」學姐還是直盯著我看。
「嗯。」我點點頭，並深感慶幸有向學姐解釋，在某些時刻，睡眠對我來說的必要性與重要性。「我習慣了，所以不要擔心，好嗎？」
「我可能辦不到，妳這要求對我來說太困難了……」

我轉過身，抬起手來捧住學姐的臉，讓她面對我，「學姐，恕我冒犯。」然後我捏起那兩塊粉嫩的頰肉，往兩邊扯開。
「只是妳真的是太看不起我了，我感到深深的不被信任，我真的會沒事的，好嗎？」我鼓著臉頰抗議。
學姐先是愣了一下，然後掩嘴大笑了起來。

她的雙手撫上我已鬆開的犯罪工具，並將其合攏握在自己的掌心裡摩娑。
「對不起，我鄭重向妳道歉。」接著，她輕抬起我的雙手，眼睛直勾勾的看著我，在我的手指上落下一吻。「我相信妳。」
看著學姐促狹的微笑，我當機了。

這個報復真的太強大了，之後被拉著逛了什麼樣的店家、聊了什麼樣的內容、自己做了哪些蠢事、被做了哪些搞笑事，我通通都不復記憶。

回家後看著學姐傳來的那些照片，總覺得彷彿穿越了一般，什麼都不太記得了。
朦朧中只隱約感到，學姐被我捏完臉頰後，一直維持著異常興奮的狀態。

當我窩在舒適的被窩裡，失去意識前一秒，一個念頭閃過我的腦海──難道學姐是抖Ｍ嗎！？